第562章.少女關懷 4K

　　“...妳要如何幫我？”
　　寧塵冷靜思索片刻，低沈道：“難道是像憐兒壹樣，與我壹同分擔聖道殘渣帶來的壓力？”
　　黑裙少女並未直接回答，而是在身旁土地上隨手壹撫，壹縷氣旋悄然升起。
　　“妳猜猜，我當初為何會壹直寄宿在妳的神魂深處，甚至能助妳壹同演化無塵界？”
　　“妳...”
　　寧塵眉頭漸皺，試探道：“因為妳極擅長此道？”
　　“猜得不錯。”黑裙少女微微頷首：“我當初假裝成系統，並非是單純為了騙妳。而是我的本領的確與妳記憶中描述的‘系統’頗為相似。
　　我的誕生是為了統合天下劫厄，本質更是壹顆星辰、壹方天地。諸如演化道統、創造法則之流的手段，可謂是信手拈來。就算是妳魂海裏其他的殘魂也無法與我相提並論。”
　　言至此，她將掌中的氣旋悄然托起，遞到了寧塵面前，淡然道：“換言之，我能助妳將萬千聖者的殘道盡數吸收，並且完美融入至無塵界之中，為妳真正完善自身的‘萬道歸壹路’。”
　　“......”
　　寧塵暫緩煉化之勢，認真思考良久。
　　他目光凝重地註視著少女，沈聲道：“雖然我相信姑娘不會害我，但姑娘又為何要屢屢助我渡過難關？難道當真只是因為我能助妳壹同八大劫厄，替妳完成過去的夙願？”
　　“...是的。”
　　黑裙少女話語微頓壹下，再啟唇道：“只要夙願能成，我可以幫妳到最後壹刻。”
　　寧塵盯著她的雙眼，片刻後化作壹聲輕嘆。
　　“為何垂頭嘆氣？”黑裙少女驀然道：“難道，妳不希望我出手幫妳？”
　　寧塵搖了搖頭：“姑娘若能幫我，自然再好不過。”
　　“那妳為何...”
　　“我只是覺得，姑娘著實有些惹人憐愛。”寧塵勉強揚起幾分笑容道：“幾番助我卻不求回報，我卻沒怎麽幫過妳。”
　　“只要夙願能——”
　　“與夙願無關。”
　　寧塵由衷輕聲道：“我在乎的是妳本人。”
　　黑裙少女沈默片刻，垂下眼眸，打量了自己兩眼，喃喃道：“看來我今日的打扮還算不錯，成功將妳迷住了？”
　　寧塵：“......”
　　壹番發自真心的肺腑之言，得到如此搞怪回應，讓他壹時有點哭笑不得。
　　但氣氛倒是有所緩和，寧塵很快靜下心神，輕聲道：“姑娘，如今情況緊急，不知妳能如何助我？”
　　“無塵界，徹底轉交由我來掌控。”
　　黑裙少女也沒再故意打趣，挪動起嬌小纖細的身子，直至來到了寧塵面前端身正坐。
　　“妳還不懂該如何去改造此方天地，我能幫妳。只要將所有聖道殘渣吸入體內，我就能將之慢慢煉化補足至天地之間，成為這無塵界的壹部分。”
　　“妳是想...”
　　寧塵心思急轉，面露驚訝道：“以萬千聖者的道韻，直接創造出壹個真正的完整天地？”
　　“嗯。”黑裙少女平靜頷首道：“這種事，我擅長。只要妳能信任我，讓我能夠真正放開手腳。”
　　“......”
　　寧塵壹時陷入沈默。
　　雖說眼前這位六劫之主壹直都寄宿在自己的神魂深處、甚至能協助自己演化、改造無塵界。但說到底，這終究還是他自己的魂魄，壹切都由他自身掌控。
　　但要是將掌控權交由對方，同樣意味著...
　　自己將性命拱手交給了對方。
　　或許只要眼前的少女念頭壹動，自己的意識就會被磨滅，不僅是肉身、甚至連同魂魄都會被奪走。
　　“這個決定，或許有點強人所難。”
　　黑裙少女悄然低吟道：“妳可以選擇將壹部分的掌控權交給我，我們循序漸進，只需多花點時間就好。”
　　“...姑娘。”
　　“嗯？”
　　迎著黑裙少女的清冷目光，寧塵神情很快變得嚴肅起來，壹字壹頓道：“我可以毫無保留的信任妳麽？”
　　“......”
　　或許是聽出寧塵言語中的決絕堅定，黑裙少女雙眸微微睜大，似乎有些始料未及。
　　少頃後，她將纖細右手擡起至寧塵面前，將蔥白五指張開：“握住我的手。”
　　寧塵不疑有她，擡手與之輕輕握在壹起。
　　“性命交於我手，妳不會害怕嗎？”黑裙少女螓首微歪，輕聲道：“畢竟，我們還不算熟悉。”
　　“但姑娘對我很了解。”
　　寧塵語氣堅定道：“況且，我要是連相信姑娘都辦不到，我還有何臉面奢求姑娘會出手助我？”
　　黑裙少女壹時無言，目光看向兩人越握越緊的雙手。
　　沈默間，她能感受到掌心之中傳來的溫熱觸感，仿佛靈魂的脈動、似是心意的灼熱。
　　這個男人，壹路走來皆是如此...
　　黑裙少女驀然擡起左手，將食指蜷曲繃緊抵在寧塵眉心前。
　　啪！
　　壹個小小的爆栗，彈得寧塵神情壹楞。
　　“姑娘，妳這是...”
　　“傻瓜。”
　　黑裙少女淡淡道：“如此容易相信女孩子的話，小心遲早會被騙的暈頭轉向。”
　　寧塵怔然片刻，很快啞然失笑：“姑娘多慮了，我身邊有憐兒她們從旁提醒，不至於分不清好壞。況且——”
　　他晃了晃兩人握在壹起的手掌，輕笑道：“現在，還多了壹位性情古怪的小姑娘能幫忙分辨是非，怎會出事？”
　　這番俏皮話剛說完，黑裙少女眨了眨深邃眼眸。
　　旋即，她挺身靠近而來，順勢在寧塵腦袋上摸了摸。
　　“......”
　　寧塵壹時有點傻眼：“姑娘？”
　　黑裙少女粉唇微動：“好孩子。”
　　“哈——”
　　寧塵頓時泄了氣，無奈笑道：“這稱呼聽起來，著實有點古怪。”
　　雖說眼前的少女單論年紀，的確要以萬年計算。但以這幅嬌小玲瓏的甜美模樣說出這番話，實在是讓人高興不起來。
　　黑裙少女若有所思，很快壹歪螓首，道：“乖塵塵？”
　　寧塵：“......”
　　他心中雖有些哭笑不得，但還是收拾好了心情，連忙說道：“姑娘，稱呼的事先放到壹邊。妳若能幫我，還請速速助我煉化聖道殘渣吧。”
　　言至此，寧塵立刻放開心神。
　　黑裙少女微微頷首，壹臉平靜地坐了回去。
　　下壹刻，半空中煉化至半途的暗金烈火霎時化作精純清流，迅速灑落至兩人周身。
　　寧塵瞳孔驟縮，只感覺到壹股無比溫暖的氣息浸潤全身，剛才魂體各處所產生的創傷與劇痛，竟在這股溫暖氣息的包圍下迅速痊愈恢復。
　　最為重要的是，他立刻感覺到...
　　他隱約掌握了壹股聖道之力！
　　並非錯覺、亦非妄想，這股由純粹聖道氣息凝練而成的力量，如今正流轉魂魄各處，帶來恍若新生般的升華。同時匯入至體內的真武創星圖之中，在無垠星圖內點亮起壹枚璀璨星辰。
　　“姑娘，這——”
　　“這股力量，妳已煉化的七七八八。我只是加快了壹點速度而已。”
　　黑裙少女仿佛做了什麽微不足道的小事，語氣依舊淡然無波，繼續道：“聖道殘渣得以煉化吸收，本該能令妳的修為急速提升。但同樣會對妳的魂魄造成難以承受的沖擊，所以我退而求其次，將聖道殘渣的絕大多數力量用來演化無塵界天地、補足妳的萬道。
　　此舉不會讓妳在修為上有太大提升，但勝在安穩快捷。同時，這些聖道殘渣會成為妳自身萬道成長的養分，為妳打下最為堅實的聖道之基。”
　　她話語微頓壹下，又輕聲叮囑道：“好好運用妳體內的真武創星圖、以及九憐教給妳的‘真九’。如今有萬道聖者之蘊在前，這兩門功法亦會得到蛻變。”
　　寧塵聞言神情壹肅，當即收斂心神，暗運神功。
　　兩道心法如真言流轉身魂，納入體內的聖道之蘊迅速傳遍全身，如得開天辟地之力。
　　“然後是——”
　　黑裙少女左手擡至身側，掌心上漸漸凝聚起壹團晦暗不清的氣旋。
　　寧塵見狀微微壹驚。
　　這股氣息，竟莫名有些熟悉。
　　“這是回聖劫厄。”黑裙少女很快解惑道：“自聖道殘渣中伴生自成，如今聖道為妳所吸收。這些殘存下來的回聖劫厄，亦不會輕易散去。”
　　寧塵不禁感嘆道：“姑娘好本事，竟能那麽簡單就分離這兩股力量。”
　　“別忘了，我本就是劫厄化身。”
　　黑裙少女將掌上的晦暗氣旋遞來，平靜道：“要壹同吸收嗎？”
　　寧塵怔了怔：“不會出事？”
　　“有我看護，不會有問題。”黑裙少女輕眨美眸，淡定道：“至少，妳的體質非同凡響，有容納劫厄之能，我亦能助妳掌控這些劫厄之力。”
　　“...不了。”
　　寧塵遲疑片刻，最終還是搖了搖頭。
　　他看著坐在面前的少女，溫和道：“這些劫厄之力就交由姑娘自行取用吧，妳身為劫厄化身，相信這些力量對妳更有用處。”
　　“......”
　　黑裙少女點了點頭，將劫厄氣息直接送進嘴中，壹口咽下。
　　寧塵見狀暗吃壹驚。
　　倒是沒想到，這位姑娘吸收劫厄氣息的動作，會是如此‘豪爽’。
　　嗡——
　　天空異象漸顯，宛若荒古鐘鳴。
　　寧塵連忙擡頭望去，就見原本幾欲崩塌的無塵界天空已在迅速愈合，甚至有壹抹金色道紋自蒼穹浮現，仿佛匯入至‘天道’之中，灑落點點金芒。
　　“——無塵界，便是妳的根本。”
　　黑裙少女輕籲壹聲，再道：“這壹縷聖道殘渣已煉化完畢，可以試著再去吸收其他聖道了。”
　　說罷，她猛地朝天壹指。
　　蒼穹雲海急速凝聚，自天際遠端綻放壹抹灰暗金芒，再度降下壹道厚重威壓。
　　寧塵臉色大變，差點被這股突如其來的重壓震至吐血，魂體又是壹陣巨震。
　　——又是壹股聖道殘渣被吸收進了身體之中。
　　不過，這壹回並非是他主動所為，而是眼前的黑裙少女幫忙‘代勞’的。
　　“咳、咳咳...姑娘...好歹先說壹聲...”
　　見寧塵五官扭曲，說話都哆哆嗦嗦的，黑裙少女微抿櫻唇，伸手摸了摸他緊繃的面龐：
　　“很疼嗎？”
　　“還、還好...”
　　寧塵意識有些恍惚不清，呲牙吸氣道：“勉強還撐得住。”
　　黑裙少女盯著他看了片刻，似是下定了什麽決心壹般，驀然挺身湊近。
　　還沒等寧塵反應過來，嬌小少女便鉆進了懷裏，揚起螓首，將冰涼玉唇輕輕印了上來。
　　“......”
　　寧塵猛地清醒，無比驚愕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女嬌顏。
　　唇齒間帶來的絲絲溫軟，令他整個人都為之壹震。剛想動念傳音，黑裙少女的傳音卻率先響起。
　　“魂體相交更能加快效率，相當於雙修之功...妳應該明白的。”
　　聲音未落，寧塵就感覺體內的回聖劫厄被逐漸吸取而出，化作縷縷精純暖流傳遍全身。
　　黑裙少女輕眨著深幽雙眸，粉唇始終未曾分開，暗中傳音道：“這樣可曾舒服壹些？”
　　“姑娘，妳可知曉這樣的做法...”
　　“無妨。我剛才與九憐打過招呼了。”
　　不等寧塵說完，黑裙少女反而吻得更為認真，左臂甚至環勾住他的後頸，令兩人的身體幾乎緊緊相貼。
　　“莫要妄動雜念，收斂心神，好好感悟其中玄妙。”
　　壹縷靈光自兩人周身閃爍而起。
　　寧塵神情恍惚了壹瞬，眼前竟再度浮現出...九憐在源流虛空中的驚世大戰。
　　無數聖者仙神各施手段、萬千神通在虛空中綻放出各自光華。
　　而九憐依舊如同戰神壹般殺進殺出，眨眼間又不知重創多少聖者。
　　但在這壹刻，寧塵卻感覺不到絲毫壓力，那些原本模模糊糊的聖者手段，此刻卻變得愈發清晰，似是其中所有玄妙至理都徐徐展開在眼前，無數奧秘都壹覽無遺。
　　“妳我心神相融。”
　　黑裙少女的聲音在心間響起：“九憐在外可維持住妳身軀不滅、我可助妳破除門檻桎梏，迅速領略聖者奧妙，妳只管放開手腳去學會這萬千聖道。”
　　寧塵雙目玄光閃動，似有十萬年歲月凝煉而成的無窮智慧，心念壹動，壹道道他本該無法承受的聖道之力被不斷煉化吸納，刻入神魂深處。
　　轟隆轟隆——
　　無塵界內震蕩不休，卻見破碎蒼穹如同時光倒流般徹底愈合。
　　壹道道金芒璀璨的聖道痕跡接連在天空綻放，借此打下創世之基，無與倫比的光輝幾乎灑遍魂海每壹處角落。
　　無塵界，正朝著壹方真正的世界迅速轉變。
　　而寧塵自身的魂體更是金芒閃耀，如得升華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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