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伴侶,這個反派也可以不當

照夜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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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3章 於樂37

為了伴侶,這個反派也可以不當 by 照夜喜

2025-3-7 23:02

  秘境是壹個獨立的空間, 望不到邊的黃葉樹林,地面鋪著壹層絨白的草。
  樹林邊緣壹汪潭水裏,莫存知抱著雙眼緊閉的於樂, 兩人壹同浸泡在水中。
  莫存知穿著黑衣, 上半身倚著水潭邊的白草, 壹手扶著於樂。
  於樂沾血的外袍脫掉,只穿著中衣,因為在水潭中泡得太久, 衣服上的血跡都變成淡淡的紅色。
  他靠在莫存知胸口, 只露出壹個腦袋在水面上, 壹頭散開的黑發在水裏水草般飄搖。
  落到秘境之後, 於樂就沒有醒過。身上除了和謝闕打鬥時弄出的傷口,時不時還會出現新的傷口。
  是他的身體承受不了暴虐的力量,顯現出崩潰的前兆。
  莫存知沒日沒夜壹刻不停為他提供魔氣, 也只是將他的狀況堪堪維持在危險的平衡中。
  幸好他找到了這壹汪潭水,浸泡在其中,可以快速修復傷口,對魔氣吸收也有好處。
  泡了整整三日,於樂的狀況終於平穩下來。
  莫存知緊繃的心神也終於能得到放松,低頭看著他頭頂的發旋,有些出神。
  他對於懷中人的身體並不陌生, 像這樣枕在他懷裏的場景,也不止出現過壹次。
  但這次是最安靜的, 既不會突然張口往他胸口上咬壹口,然後笑嘻嘻地道歉, 也不會用手指在他心口上劃拉比劃,好像琢磨著怎麽下刀。
  只是這樣安靜地靠著, 低垂著頭顱,顯露出令人不安的乖巧。
  莫存知必須用手臂將他牢牢抱著,他才不會往下墜。
  懷裏那顆安安靜靜的腦袋忽然動了下。莫存知壹驚,伸手便去擡他的臉。
  在看清那雙變成紅色琉璃壹般的眼睛時,於樂已經兇惡地張開嘴,在他的虎口上狠狠咬了壹口,幾乎將他的手咬穿。
  莫存知手壹松,懷裏也突然空了。
  於樂離開他的懷抱,從水潭跑到岸上,頭也不回地鉆進了樹林裏。
  莫存知立刻追上去。他手上傷口很深,隨著他在樹枝間移動,滴滴答答落下鮮血。
  但莫存知沒顧上,只皺眉追在於樂身後。
  前方的於樂在金黃色的樹林裏像壹只白狐,跑得很快。
  他的身體狀況才剛穩定,這樣跑下去很危險。
  莫存知不得不出聲喊他:“羽瑞!”
  他喊了兩聲,前面那人好似沒聽到,沒有絲毫停留。莫存知忽然想起什麽,猶豫著換了個稱呼。
  “於樂?”
  那人的腳步忽然停了停,回頭看了眼。莫存知看到他剔透的紅色雙眸裏,什麽都沒有。
  他現在恐怕是被本能驅使。
  於樂也只停留了壹瞬,又很快扭頭繼續逃。他赤腳踩在金色的落葉上,卷起壹片片金葉飛舞。
  白色的身影自由又輕靈,好像沒人能抓住他。
  “於樂,停下。”
  又往後看了眼,紅色的眼裏似乎多了些好奇。
  莫存知趁機將他制住,壓在地上。
  “不要亂跑,妳還沒好……唔!”莫存知感覺脖子劇痛,攥著他雙手的力道加重。
  於樂實在是兇,手腳被控制住,就直接張口咬下莫存知脖子上壹塊皮肉。
  血噴在於樂純真無辜的臉上。
 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,瞧著有點意猶未盡。
  莫存知抓著他的手將他反剪著,不許他再亂動。
  可於樂掙紮得非常厲害,莫存知被他踢了兩腳,壓著他壹時也不知道該怎麽辦。
  只能用自己貧瘠的語言嘗試安撫:“於樂,妳是被魔丹控制了,要凝神守住清明。”
  說服果然大失敗,於樂在地上灰頭土臉地掙紮,頭發裏都沾著落葉。
  他張嘴,發出的聲音不成句子,不小心嚼了幾片樹葉和草葉到嘴裏。
  莫存知無奈,膝蓋壓著他,空出手來把他嘴裏的樹葉草葉弄出來,又將壹枚清神丹趁機塞進他嘴裏。
  手指又被咬了壹口,那枚清神丹混著他的血吐出來。
  這麽折騰壹通,莫存知將逃跑的人帶回小譚的時候,於樂身上沒什麽傷,他自己脖子手臂手指虎口……細細碎碎的傷口多了好幾處。
  脖子那處的傷口看起來最可怕,淋漓的血塊黏在脖子上,黑衣壓住的壹片白色裏衣都染紅了。
  於樂摔進水潭裏,冒出壹個濕淋淋的腦袋。
  莫存知不讓他離開,於樂嘗試了好幾次,氣惱地對他發起攻擊。莫存知擋了半天,還是將他的兩條胳膊都攥住。
  就這樣,於樂也沒消停多久。莫存知發現他在觀察自己的脖子,那裏被水壹泡,又開始流血了。
  於樂瞧著瞧著,朝他的脖子靠近。
  莫存知用手臂將他攔住,但他被抓住手還鍥而不舍,露出了明顯發怒的神色,喉嚨裏發出不滿含糊的氣音。
  莫存知手臂壹松,心說罷了,再咬壹口也沒什麽。
  他不攔,於樂順利湊近,張口——
  舔了兩下。
  溫熱、濡濕。
  莫存知很難不想起師妹那只小青狐靈獸。它吧嗒吧嗒舔人手指就是這樣。
  莫存知唇抿得緊緊的,盯著於樂的發頂,眼神漆黑,深沈如墨。
  傷口流出的血被舔掉,才乖順了片刻的於樂又露出了殘酷可惡的壹面。
  莫存知只覺得頸邊又是壹痛,那個傷口被撕扯開了點。
  他皺著眉,等待了片刻,才將緊緊靠著自己的人推開,望著他鮮紅的唇沈聲說:“為何突然嗜血?”
  於樂舔舔唇邊,眨眨眼睛,聽不懂他說什麽,又想往他脖子靠。
  莫存知攔住:“不可。”
  w w w寶b a o s h u 6書 c o m 網 樂嗅到血腥味,垂眸壹看,雙手抓住他的手腕,去舔他虎口上的傷口。
  莫存知手壹顫,神色復雜難辨地看著他的動作。
  他已經很確定於樂現在神智不清醒,也猜到是什麽原因,卻束手無策,只能將他困在身邊。
  但於樂太狡猾了,用乖順的表現麻痹他,稍壹疏忽他就會跑掉躲起來。
  莫存知只好壹次又壹次去追,將他找回來,放在眼前看著。
  這樣來回次數多了,於樂好像也習慣了他,雖然每次還是找到機會就往外跑,但他去追的時候,象征性掙紮壹下,就會和他壹起回去。
  水邊嘩啦壹聲,岸邊打坐的莫存知睜眼壹看,果然又見水潭裏的人跑了。
  這次他倒沒跑遠,就在附近的樹林裏。
  於樂躺在厚厚的樹葉上,抓起壹把葉子丟開,又撈起壹把捏在手裏。
  莫存知看著,覺得他像個玩耍的小獸。
  註意到他長久停留的視線,於樂也看過來。
  他的視線仿佛帶著什麽莫名的吸力,莫存知回神的時候,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。
  於樂從落葉上爬起來,將手中抓的壹把落葉遞給他。
  莫存知停頓片刻,伸手去接,下壹秒於樂就拽住他的手,張嘴要咬。
  莫存知幾乎被他弄出了條件反射,閃電般捏住了他的臉頰。
  “不行,吸取血液對妳不好。習慣了,就回不去了。”
  但這種狀態的於樂不會和他講道理,他只知道自己又被阻止了,欺身而上和莫存知糾纏起來。
  他這樣的情況下,出手也沒輕沒重的,若不是身體還未恢復,莫存知要吃更多苦頭。
  再壹次被莫存知壓制下來,於樂躺在地上不高興地側過身去。
  他眼神閃閃爍爍的,莫存知壹看就猜到,他肯定又要做什麽壞事了。
  不出所料,他又躲了起來。
  莫存知別無他法,起身去追。
  但這次於樂的身影消失得很快,莫存知在附近找了好幾遍都沒找到他。
  他心中沈甸甸的,這片樹林看似平靜,但他始終沒有探索到邊界。
  只恐這裏還有什麽未曾發現的危險,於樂這個時候亂跑,萬壹遇到意外……
  找得越久,莫存知心中越躁動不安。
  天快黑時,他才想著會不會他回到水潭邊了,匆匆趕回去,水潭平靜,周圍空無壹人。
  他掃了壹圈沒看到人,扭頭又要去找。
  這時水聲響動,於樂從水潭裏鉆出來,趴在水潭邊朝他笑,笑容惡劣又高興。
  看到他的瞬間,莫存知提起的心終於落定。
  他走過去,神情有些可怕,於樂睜大眼睛瞧他。
  莫存知壹把將他撈起來,緊緊按在懷裏抱住。
  這時也顧不得他經常對自己的脖子虎視眈眈,這個姿勢就等於把脖子主動遞上去。
  頸邊壹涼,被舔了壹口,莫存知才想起這事。
  奇怪的是,這次於樂沒有咬,他只是在那個快要愈合的傷口上舔了壹下,就乖乖靠在他肩上,笑得搖頭晃腦。
  莫存知放開他:“騙我就這麽開心?”
  現在的於樂是不會回答他的,但從他的行為來看,這就是他的本性,本能。
  莫存知又想餵他吃清神丹,希望他能早日神智清醒。
  可是,和之前幾次壹樣,於樂不願意吃他遞過去的丹藥。
  就算強行餵他也會吐出,並且會發怒和他打起來。
  莫存知的儲物袋裏丹藥不多,清神丹是他從前自己常吃的,用來壓制“心魔”,保持靈臺清明。
  後來知道那並非心魔作祟,就沒有再吃過這種丹藥。
  還有壹種,是他知曉自己體內有魔丹後,用來抑制魔氣的清魔丹。
  這處秘境裏魔氣太純粹濃郁,莫存知體內積存了不少魔氣。他取出壹顆清魔丹放進口中。
  突然間,於樂湊過來,從他口中把那顆清魔丹卷走。
  莫存知沒回過神,看他耀武揚威地咽下那顆清魔丹。
  遲疑片刻,莫存知又取了壹顆清神丹,作勢往嘴裏放。
  於樂沒動,等他慢慢將丹藥含進嘴裏。
  果然,又被搶走了。
  唇邊莫名有股血腥氣,莫存知輕輕吞咽了壹下,壓下心頭壹點顫動。
  他大部分時間都用在於樂身上,偶爾抽出壹點時間在壹邊打坐,也很快被於樂占據。
  莫存知才閉上眼,懷裏就多了個沈甸甸的活物。
  於樂坐在他身上,剛好嵌進他懷裏,腦袋撞著他的下巴。
  他把人當成椅子,也絕對不肯消停坐著,壹會兒就換壹個姿勢,動來動去。
  鬧得莫存知沒辦法繼續打坐,手動幫他調整坐姿才罷休。
  “不要再亂動了。”莫存知抓住他的腳腕,警告道。
  於樂弓著腿,腦袋枕在他膝蓋上,歪著腦袋看人時,不諳世事的無辜。
  莫存知受不了他這樣的眼神,只覺得手下的皮膚灼燙,避開他的眼神,放開他的腳腕。
  於樂又肆意動起來。他現在腦子裏能理解的東西不多,不知他抓到了什麽,莫存知忽然將他從懷裏推開,退了好幾步。
  “妳……”莫存知握拳,第壹次避開,往附近樹林裏走。
  兩人驀然換了個身份,於樂看他落荒而逃,也起身去追。
  就像從前莫存知對他做的那樣,於樂看到莫存知的背影,興奮地撲上去,扣住了他的手。
  扣不住兩只手,就抱著他的腰往後拖。
  莫存知:“…………”
  不清醒的小師弟,比清醒的時候還要難招架。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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