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疆蠱事

南無袈裟理科佛

靈異推理

我出生於1986年8月20日,那天正好是農歷七月十五。
中國有四個鬼節,分別是三月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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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五章 瞎眼老頭,背後暗算

苗疆蠱事 by 南無袈裟理科佛

2025-3-30 21:03

  雖然知道行走在這樣的竹樓中,吱吱呀呀的聲音在所難免,也會引起旁人的註意,然而我實在沒有想到,竟然會有人埋伏在這門後,趁我開門的那壹剎那,揮刀斬來。
  這壹刀無端兇猛,裹挾著尖銳的破空聲,朝著我的頭顱斬來,而此刻的月光如水,山村之中又燃起了熊熊烈火,這些光亮透過竹樓縫隙,照射進來,全部都被這凜冽刀光所集聚,化作壹團光亮,霎那間,我竟然有壹種頭顱飛起的錯覺。
  這時間倘若延遲壹秒,我必死無疑,然而這些年來我在生死之間練就的那股敏銳意識,最終還是拯救了我的性命,我下意識的壹個鐵板橋硬馬,劈開這淩空壹斬,還沒有反應過來,卻有那壹撥鋪天蓋地的攻勢如潮襲來,刀風驟起,深得刀客要髓。
  此人出刀,瀟灑之極,與之對比的,則是屁滾尿流、狼狽逃竄的我,幾秒鐘之後,我們兩個從走廊中已經追逐到了旁邊的壹個大廳處,慌亂之中,我隨手從走廊墻上的掛飾處摸到了壹把收藏的古劍,與此人對拼了兩記,直感覺那刀鋒剛勁猛烈,刀法刁鉆毒辣,震得我雙手酥麻,差壹點那手中的劍,都要甩丟出去。
  從長廊誤入旁邊小廳,風鈴晃蕩,透過朦朧的月色,我這才瞧見在我面前站著的,是壹個穿著寬松練功服的老人——這老人留著兇悍的短寸頭,額頭綁著白色繃帶,鼻下壹圈雜亂的胡須,臉上盡是發黑的老人斑,光著腳板,壹雙眼睛翻白,耳朵不住聳動,聽風辨物。
  瞧見他這副模樣,我心想自己暴露得還真的不冤,原來這人竟是個盲人,全憑著耳朵辨物。
  那瞎眼老頭沖進了小廳之後,並未有繼續追擊,而是將手中的那把淩厲的長刀收回,抱刀而立,擺了壹個造型,臉色嚴肅地呱唧出了壹段話兒來。
  這話並不是緬語、泰語,有過壹段時間諸如《求婚大作戰》、《壹公升眼淚》之類追日劇經歷的我很快就反應過來,這人說的是日語。
  接著我瞧向了這老頭兒手中的長刀,那雲染疊重的菊花紋,的確是鋼口上好的日本刀。
  他說得慷慨激昂,我卻聽得壹頭霧水,不得不回過頭來,求助空中的虎皮貓大人。
  大人倒是個語言天才,直接捏著嗓子低聲叫道:“八格牙魯,妳的,說中文可不可以?”
  “梭嘎,支那……中國人?來吧,不管妳是哪裏人,我大野阪田刀下,從來不斬無名之鬼,報上妳的名字,我會在妳死後,為妳唱壹支安魂曲的!”
  這瞎眼老頭兒倒是頗有古風,殺人還壹定要互報姓名,以示尊敬。
  聽得這老頭兒牛逼烘烘的話語,我倒是沒有正面對抗的心思,當下便是滿口地胡謅,自言名叫陳二蛋,是許鳴新帶的跟班,奉他差遣,過來這邊叫人去西邊幫忙的——那魔羅您知道麽,它出世了,正在這山村之中大肆屠殺良賤呢。
  聽我這般說,那瞎眼老頭皺著眉頭,說那些豬狗壹般的村民,有什麽資格勞動我去關註?黑白雙煞既去了,又何必勞煩我?
  我也是順著編下去,說我只是壹個跑腿報信的,既然您不肯出山,我自回去通報便是,告辭了!
  這話說完,我抱拳敬禮,然後提心吊膽地繞道壹旁,準備蒙混撤離。
  然而沒走兩步,那瞎眼老頭兒手中的長刀再次祭出,指向我的喉結,非常肯定地說道:“妳騙我,我的責任便是守護竹樓,除此之外,便是有天大的事情,也與我無關,這壹點許鳴不可能不知道——妳是那個被關起來的陸左吧,上次來的時候,我感應過妳的氣息!”
  他,能感應到我的氣息了?
  我扭頭瞧向虎皮貓大人,埋怨地問道:“什麽情況啊,妳這偷學嶗山壓箱底的離火隱身術,到底有沒有用啊,壹個瞎子都能認得我?”
  虎皮貓大人不屑地辯解道:“我早就提醒過妳,這術法是有時間限制的,妳沒事站在旁邊瞧個毛啊,打了半天醬油,將最珍貴的時間都給耗沒了,現在倒是好意思怪起我來?”
  我們倆人吵架鬥嘴,呱唧呱唧,竟然忽略了旁邊這持刀的瞎眼老頭兒,或許是平日裏得到了太多的尊敬,驟然被冷落,使得他怒意勃發,壹步跨前沖來,揚手便是壹刀:“嗬,迎風壹刀斬!”
  此人刀技已然攀至巔峰,壹刀砍出,立刻有勁風撲面,讓人瞬間便感受到凜冽寒意。
  我退了兩步,避無可避,唯有將手中長劍豎直壹擋,那股勁力便如巨浪撲來,我體內蝕骨草剛消,受不得這力道,整個人都不由飛了起來,朝著不遠處壹張屏風倒去。
  嘩!屏風應聲而裂,瞎眼老頭再次遞出壹刀,準備將我了結。
  隨著這刀風而來的,還有他極為鄙夷的壹句話:“還道是什麽厲害角色,不過小雜魚壹只而已!”
  這不屑的辱罵聲讓我心頭壹陣火起,人便倏然彈起,揮手迎上去,鐺鐺鐺,短瞬之間,長劍與那寒刀對拼三記,相撞之處有火花閃耀而出,那人勢頭極猛,出刀的壹瞬間,幾乎能夠調集全身各處的精氣神,刷地壹下揮出,剛猛而強硬,弄得我雙手酥軟發麻。
  身體本來剛剛恢復不久的我此刻有些乏力了,然而怒火上了心頭,壹時間也能夠勉強抵住,但被壓得連連後退,很快便被逼至了墻角處,眼瞧著漫天的刀鋒陡現,將我周身籠罩其間,我也是有些頭疼,情緒在那憤怒和恐懼的邊緣遊走,突然心中壹跳,先前在囚室之中,那壹縷旋轉之氣,從胸口浮現。
  這壹縷氣息分為兩種屬性,壹黑壹白、壹陰壹陽,相互追逐,相互融合,相生又相克,而在這兩者交鋒的中間那壹點,則有源源不斷的勁力通融於我的全身,將我枯萎蛻化的肌肉和經脈給灌澆回春。
  這壹縷氣息的出現,仿佛嚴冬到了最後壹刻,那臘梅綻放,小草頂出了黑土,世間萬物充滿生機,所有的頹然之氣在這壹刻,陡然間消逝無蹤影。
  隨著全身精氣逐漸復蘇,我感覺自己可以大約地統禦住這壹股氣力,舊力未消,新力又起,所有的毛孔在那壹瞬間綻放,吸收著炁場之中繁復的回饋,耳靈而目敏,倏然間壹種前所未有的自信湧上心頭,瞧見這瞎眼老頭攻勢淩厲,我也起了怒火,壹聲大叫道:“好妳個老鬼子,瞧妳垂垂老朽,我讓妳妳幾分,卻沒想到妳竟是壹個給點顏料就開染房的貨色,如此緊緊相逼,真的是逼我下了殺手。”
  此言念及,我將手中的長劍壹抖,倏然前沖,與瞎眼老頭針尖對麥芒,對著劈砍起來。
  氣海之中那陰陽魚不停旋繞,我此番卷土重來,氣力立刻成倍增長,劍勢兇猛,而瞎眼老頭兒這邊,雖然力道在瞬間就被我扭轉,然而刀技實在了得,身法利落,出刀精湛,卻也不差幾分。
  我壹開始還只是氣憤反擊,然而戰至後來,直感覺那陰陽魚存於小腹,而活躍於心頭,源源不斷的氣力積蓄於身體各處,六識敏銳,竟然在這場交鋒之中,逐漸占了上風。
  這可是了不得的成就,須知此老雖然名不見經傳,但是能夠被許先生留在這竹樓坐鎮,必然是極為心腹的宿老之輩,這樣的人物,莫說是許鳴,便是麻貴、王倫汗、哈羅上師諸人,瞧見了也會低頭拜見,喊壹聲前輩,而此刻卻被我這般壓迫,卻也十分難得。
  得了那困境之中,由三部典籍引路,將我體內之力中和而孕育生出的陰陽魚氣旋,我這邊是越戰越勇,感覺熱汗蒸騰,酣暢淋漓,而那狂妄的瞎眼老頭則臉色越加凝重,終於在壹記對拼之中,他手中的日本劍迸然斷裂,而我手中這件不知名的長劍典藏,也飛了壹頭。
  那瞎眼老頭哇啦壹叫,將斷劍朝著我這邊射來,我將手中長劍壹引,然後甩飛,卻見那老頭的身影已然退出了大廳,走廊處聽到他光腳丫子,在竹板上飛奔的聲音。
  此番我悄然而來,自然不願意暴露身份,去面對外面那些人山人海,於是沖出大廳,疾步追去,然而我還沒有追出幾步,卻見這瞎眼老頭去而復返,壹道金光撲面,那氣勢比之前更加淩厲數分,我舉劍來擋,卻發現我這把劍竟然給人像削木頭壹般,劍影掠過,便從中斷開。
  我提著斷劍疾退,卻見這老家夥手上緊握著的,竟然就是我的鬼劍。
  鬼劍表面覆有精金,乃天下間壹等壹的堅硬之物,再配合如風的速度和嫻熟力道,確實有斷人兵刃的實力,我心中狂聲咒罵,卻也不得不避其鋒銳,不斷周旋。
  那鬼劍在手,瞎眼老頭立刻又回復了大劍豪的氣勢,壹時間整個人宛若壹道龍卷風,將我給困得死死。
  時間壹分壹秒地過去,想到魔羅出世,薩庫朗全力捕殺,而這邊也必然不會平靜太久,我的心中隱憂漸生,過了幾十招後,我面色凝重,將小腹那股力量攀升至巔峰,轉化為意誌,陡然間與鬼劍相交呼應,接著避開攻勢,單掌擊出:“疾!”
  瞎眼老頭殺得順爽,卻不料鬼劍仿佛有了自身意識,凝身不前,正想較力,接著被我單掌劈來,閃之不及,整個身子便往後面跌去。
  我壹招得手,正想踏前追擊,卻聽這瞎眼老頭“啊”的壹聲叫喚,胸口莫名多出了壹截劍尖。
  他口中泊泊的鮮血冒出,想要扭頭去瞧到底是誰暗算自己,然而頭扭到壹半,人便泯然而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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