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三章 壹嶴秒斷降頭師
夜行者:平妖二十年 by 南無袈裟理科佛
2018-8-17 13:41
“封建迷信,胡說八道!”
八個字,將那原本得意洋洋賣弄的徐坐館說得面紅耳赤,雙目噴火。
他壹副立刻就要上前、擼袖子打人的模樣,然而馬壹嶴卻是毫不在意,冷冷說道:“原本以為妳是個有真本事的人,我這錢不賺也罷,退位讓賢而已,卻不曾想竟然是壹個滿口謊言的騙子,狗屁小鬼咒,若真有,妳且把那小鬼顯化形狀出來,給我們大夥兒開開眼啊。”
徐坐館被馬壹嶴毫不客氣的態度給直接激怒了,也顧不得自家的面子,指著馬壹嶴的鼻子,說道:“玄冥觀測之法,博大精深,豈是妳這大陸仔能夠理解得了的?那小鬼乃靈體,與我們所處的維度截然不同,非尋常人等能夠瞧見的,妳這鄉巴佬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,根本就是外行,還好意思過這裏來招搖撞騙?哼,簡直是不想活了……”
雙方各執壹詞,講得仿佛都有道理,這讓旁邊的人都有些懵圈,不知道該相信誰好。
而就在這個時候,馬壹嶴冷冷地說道:“妳無法證明,我卻可以。”
壹句話,結束了爭執。
那徐坐館還待再譏諷,聽到這話兒就突然停了下來,瞪圓雙眼,看著馬壹嶴。
他不敢相信地說道:“妳說妳能夠證明?證明什麽,怎麽證明?”
馬壹嶴不去理會他,而是轉過身來,朝著王家老大和九叔老婆拱手,朗聲說道:“我大約看了,九叔的情況已經確鑿無疑,就是那東南亞降頭所致。”
徐坐館冷哼壹聲,說當真是拾人牙慧啊,降頭就是小鬼咒,也叫做小鬼降——我以為妳能夠說出什麽壹二三四五呢,竟然是這樣的說法。
馬壹嶴依舊當他不存在,開口說道:“這降頭之術,是流傳於東南亞地區的壹種巫術,這東西我想各位可能多多少少都有壹些了解,而不同地域的法,其施法過程千差百異,但共同點多用人骨、血液、頭發、指甲、成型人胎、某種木頭、某種石頭、花粉、油等材料作為媒介,而法術類型,大部分偏於陰性——‘降’,指施法的所用法術或藥蠱手段;‘頭’,指被施法的個體……”
他大概講了壹下降頭術的起源和發展,然後開始講起了降頭術的科學根據來。
這家夥是科班出身,甭管他到底有沒有在水木大學上過生物和哲學,但對於東南亞的降頭術,乃至於西南壹帶的巫蠱之術的研究,卻都讓人耳目壹新的。
我感覺他直接掀開了這種神秘之術的面紗,將其大致的原理直接呈現於眾人的面前來。
當然,因為太容易被人模仿和學習的緣故,這裏面具體的使用和手段,文中就不具體講述,免得引起事端。
總之,經過馬壹嶴這麽壹番講解,場中眾人對這降頭術也有了許多的了解,隨後馬壹嶴繼續說道:“從此刻的情況來看,這位王先生,妳中的只是蟲降而已,也就是說,這條毒蠍雖然讓妳難受,但並未有發作;而九叔這個情況就更危險了,有人讓他直接昏迷了過去,而這種手法也十分古怪,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,應該是越南西貢撲老廟的蛛絲降。”
眾人驚訝,王家老大問道:“什麽叫做蛛絲降?”
馬壹嶴解釋:“在越南、緬甸等東南亞雨林區,和我國的廣南、雲貴地區,有壹種越南捕鳥蛛,它是大型的穴棲蜘蛛,足展17至18厘米左右,螫肢健壯,性情兇猛,身有劇毒;有人將其豢養壹處,然後經過獨家法門秘制,養出的蛛王,產絲之後,可以有三種用處,壹曰相思引,又叫做紅線牽,能夠牽引男女的心緒,讓他們產生愛情;又有壹種叫做兄弟情,祭拜之時用,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,但求同年同日死;而最後壹種,就是老爺子所中的這種,叫做生死引,是用來操控人生死的……”
眾人屏氣凝神地聽著,那徐坐館卻哈哈壹笑,說真的扯淡,無稽之談——什麽蛛絲降、生死引,說得跟真的壹樣。
馬壹嶴冷笑壹聲,說:“不信?我說過,我可以證明給妳們看的……”
說罷,他往後退了壹步,然後從懷裏摸出了壹張黃符紙來。
他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微微壹搓,那黃符紙就開始無火自燃起來,火焰跳躍,熱量很大,壹直燒到了他指尖都不在意。
那符紙灰被他小心翼翼接在手中,符紙燒完之後,他念念有詞幾秒鐘,突然朝著病床上方,猛然壹灑。
呼……
符紙灰在病床之上壹揚,眾人紛紛往後退,九叔的這位小老婆臉色有些不對勁了,剛剛要呵斥,卻不料在那紙灰的映襯下,壹道又壹道的蛛絲網,在燈光之下,顯露了出來。
這並不是壹根壹根的,而是彼此交疊。
整個空間,就好像盤絲洞中壹般,而這些蛛網看著極細,泛著微微的銀色光芒,當紙灰落到了被子上時,除了偶爾幾根挨著那紙灰的蛛絲之外,其余的都已經瞧不見。
這狀況,讓所有人都大吃壹驚,旁邊的洋醫生大叫壹聲“oh—may—god”之後,忍不住上前,想要摸壹下那些密布糾纏的蛛網。
然而他的手壹劃而過,什麽也沒有撈著。
當他還想再摸壹下的時候,卻給馬壹嶴伸手攔住了。
馬壹嶴嚴肅地說道:“這些蛛絲,若是沒有手段,平日裏是難以察覺,也無法觸摸的,而如果真的觸摸到了,上面的劇毒,也會讓人在短時間內陷入昏迷,所以沒有必要的話,最好不要嘗試。”
聽到旁邊醫生的翻譯,老外趕忙收回了手,壹臉受驚的表情。
馬壹嶴的展示,讓臥室裏面的眾人都為之折服,就連旁邊的這位同行也都適時閉上了嘴嘴巴,而王家老大趕忙說道:“劉大師,我爸的這病,還有救麽?”
馬壹嶴點頭,說自然,只要找到那個在暗地裏搞鬼、下降頭的家夥,就可以了。
王家老大又趕忙問道:“那人在哪兒?”
馬壹嶴微微壹笑,說,“蛛絲降比起別的手段來說,優點多,缺點也很明顯,那就是不能離太遠了,否則蛛絲壹斷,就失去了控制力,所以那人……必然就在附近。”
王家老大松了壹口氣,說您是不是可以憑借著這蛛絲,順藤摸瓜,找到那人呢?
馬壹嶴搖頭,說道:“理論上是可以的,但我剛才用的那張,是龍泉山出品的顯跡符,因為十分珍貴,我手頭就只有壹張,而想要循著那蛛絲馬跡,去找到下降之人,至少也得十張以上。”
王家老大有些著急,說那怎麽辦?
馬壹嶴微笑,說別著急,我可以斷定,那個下降頭的家夥,應該就在這醫院裏,所以找到人這事兒,其實是很簡單的。
王家老大犯難起來,說這個……這家私人醫院住著的病人,非富即貴,我王家在港島商界雖然算是有些地位,但在這醫院裏,還是不能壹間壹間、翻箱倒櫃找人的。
他說得委婉,馬壹嶴卻笑了,說不急,我有辦法。
他走到了門口,望著套房客廳裏面的眾人,緩緩說道:“據我所知,完成蛛絲降,需要的條件很多,不但需要受降者的生辰八字,而且還需要頭發、指甲和接近受降者的機會——也就是說,除了那個下降者之外,妳們這兒還有壹個內鬼,而那個內鬼,就很有可能是背後的指使者,也必然知道那個降頭師的下落……”
他說這話的時候,並不控制音量,朗聲說著,然後用幾句壓迫力的目光,註視著客廳裏面的眾人。
外面的這些人,大部分都是王氏產業的高級經理人,和九叔的直系子孫。
這些人聽到了馬壹嶴的話語,有的驚訝,有的坦然,有的不自在地低下了頭去,而這個時候,馬壹嶴走到了壹個穿西裝打領帶,跟他壹樣留著兩撇胡子的男人跟前來。
他微微壹笑,說先生怎麽稱呼?
那人臉上壹直保持著微笑,當馬壹嶴走到他跟前的時候,眉頭壹皺,沒有回答。
王家老大走上前,說道:“大師,這是我二弟,王立仁。”
馬壹嶴似笑非笑,說立仁兄啊?
王家老二往後退了壹步,說道:“叫我查理……”
他剛要說話,而馬壹嶴卻搖頭,說我不管妳叫什麽,只需要妳告訴我,那個家夥,到底藏在哪裏?
王家老二冷哼壹聲,說我不知道妳在講些什麽,妳這是陷害妳知道吧,我跟妳說,妳講的這些,是需要負法律責任的……
他哇啦啦說了壹堆,馬壹嶴卻掏出了壹個銅球來。
這銅球只有乒乓球壹般大,光滑錚亮,壹端還有鏈子扯著,如同懷表。
馬壹嶴將它拿了起來,在那王家老二的眼前晃悠著,王家老二不屑地說道:“想催眠我麽?癡心妄想,我可是在牛津大學讀過心理學……”
他說著話,而馬壹嶴卻不管不顧,開口說道:
“妳這個弒父兄、無廉恥的家夥,別在這裏否認,聽我說話——
靈寶天尊安慰身形
弟子魂魄五臟玄冥
青龍白虎隊仗紛紜
朱雀玄武侍衛身形
赦!”
最後壹個字落定,那王家老二渾身壹震,雙目發直,整個人居然就僵住了,仿佛壹個木頭人壹般,動也不動。
馬壹嶴並不停頓,開口說道:“那人在那裏?”
王家老二雙眼發直,仿佛傀儡壹般,緩緩說道:“出門左轉,第三個病房。”
馬壹嶴對著旁邊負責安保的符叔說道:“看好他。”
說罷,他轉身就朝著門外走去,從擁擠的走廊擠開了壹條道,來到了左邊第三個病房來。
他先是壹推,發現裏面反鎖了住,壹咬牙,然後猛然壹腳踹了過去。
砰……
門開了,馬壹嶴沖了進去,我緊跟其後,沖進房中,瞧見這單間病房的病床上盤坐著壹個光著膀子、口中念念有詞的男人。
這人就是那,降頭師。